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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六十五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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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世家庶女,第一百六十五章

    只是,等他们两口子赶去秦氏屋里时,形势已没有回旋的余地了。爱咣玒児衍哥洋洋得意,让丫头们把买的东西都拿了出来,扬声宣布:“这些都是衍哥买给奶奶的!奶奶不信,就问云妈妈,云妈妈可以作证!”

    秦氏早已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,见衍哥脸蛋儿红扑扑,忍不住亲了他一口,望着满桌子的东西,笑呵呵问:“今儿高兴不高兴?”

    衍哥只点头:“爹爹还带衍哥去看了杂耍,那些人好厉害呢!”

    说着又想起一事来,忙叫云妈妈把另一个食盒拿出来,扬着小脑袋朝秦氏道:“这个可好吃了,衍哥就叫爹爹多买了些,给奶奶带回来,奶奶快吃吧!”

    云妈妈把食盒打开,除了有秦氏的,还给莲蓉等今儿没跟着去的所有人都带了一份儿,虽然不是多金贵的东西,可心意比金贵。莲蓉等人哪有不高兴的,便是回来路上颠簸,有些已稀烂,大家伙也吃得津津有味。瞧着众人都十分高兴,衍哥很有成就感。

    明玉随着楚云飞上前见礼,秦氏笑着点头,略问了两句今儿上街的情形,明玉、楚云飞来不及说话,坐在她膝盖上的衍哥就滔滔不绝起来,恨不能将今儿所见所闻都告诉秦氏,只是,“可惜奶奶没去,娘亲也没去街上看杂耍。”

    大抵这是他唯一感到失望的,秦氏慈祥地笑道:“改日咱们去城外,就一家子都去好不好?”

    衍哥复又笑起来:“奶奶说话要算话,不算话,要长长鼻子。”

    “好好好……”秦氏连连点头,让莲蓉拿了牛乳羔子来,衍哥吃了,顿时就安静下来,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。秦氏也不免叹了一声,云妈妈笑道,“今儿下午哥儿没怎么睡,这会子睡了,等会儿月亮出来,叫他起来,今儿在街上还买了烟花盒子,他惦记着呢!”

    今儿是团圆节,楚云飞离家三年,一家四口过得第一个节日。明玉陪秦氏说了一会儿话,便回房换了衣裳,张罗晚上的事。虽然人不多,无论如何也要热闹一番。还有云妈妈,跟着她们在淮安待了快两年,这一回来了京都,家里人手少,也不得闲家去。

    便让落英去替代云妈妈,让云妈妈家去过节。

    中秋节赏月,晚饭时辰也推辞了一些。这一处宅子不宽敞,三进右边却有个地势略高的八角亭,那一处原本就是个花园子,明菲帮他们收拾宅子时,也把花园理了理,地方干净宽敞,八角亭下面一块空地,另一旁不大不小有个小池塘,亦算是临水。

    厨房两位婆子下午就开始筹备晚饭,等明玉指挥者其他人将八角亭拾掇出来,摆上桌子板凳、屏风等,已暮色降临,到了掌灯时分。落翘指挥着阿阳、阿寻把灯笼挂上,秦氏就牵着衍哥的小手走来。

    明玉上前见了礼,笑道:“家里上上下下算下来也不过三桌人,我就想着不如让莲蓉她们也在这里凑热闹。”

    衍哥见这里布置一新,很有节气的味儿,便雀跃起来,扯着明玉的衣角直问:“有没有衍哥爱吃的芙蓉糕?”

    恰好菊香提着食盒来,听见问,立即笑道:“晓得衍哥爱吃,今儿做了几盘子呢!”

    说着将食盒放下,朝秦氏和明玉施了礼,道:“十姑奶奶下午打发人送了些月饼来,还送了一坛陈酿。”

    秦氏鲜少饮酒,今儿便是应景也要吃一两杯,明玉便吩咐菊香去把酒温着。一时楚云飞换了家常服赶来,饭菜上桌,也不要丫头们服侍,让她们自去另一桌坐了,热热闹闹吃了晚饭。原以为今儿天气不好,见不着月亮,却不想他们吃了饭,一阵凉风吹散云朵,便露出那如玉盘挂在苍穹的圆月来。

    明玉不觉想起楚云飞不在的这三年,每逢节气,四太太怕她们寂寞,皆请了她们去过节,然而一回到屋里便是满屋子冷清。而在外的楚云飞,这三年又是如何过节的呢?

    想到这里,明玉不觉将目光移向楚云飞,不想楚云飞亦若有所思地看着她。触及到明玉的目光,抿着的嘴唇弯起个弧度。许是光线的缘故,那一笑竟让明玉错不开眼。这三年楚云飞身上最大的变化是,看人的眼神愈发犀利,不笑的时候比从前看起来更凶,因此衍哥才怕他,可这会子,那笑却那般温柔,亦如圆月散发出来的柔和的光。耀眼却不刺眼,又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绳子,牢牢地将她的目光牵引过去。

    “爹爹,爹爹,衍哥要看烟火!”

    楚云飞低头摸了摸他的头:“爹爹去放,你乖乖儿在祖母、娘亲身边。”

    衍哥点点头,不多时几声巨响,天空中便点缀上火树银花,一朵接一朵璀璨绽放,衍哥高兴地一边拍手一边跳。明玉生怕他不小些摔下亭子,忙将他抱在怀里。等放了烟花盒子,衍哥就开始揉眼睛了。

    时辰不算早,秦氏见了就道:“大伙就收拾收拾散了,今儿也算热闹了一天。”

    云妈妈家去,明玉怕衍哥晚上闹着秦氏,就说带衍哥跟他们睡,秦氏一想,点头道:“也好,他们父子才亲近起来。”

    回到屋里,给衍哥洗澡也没能将他闹醒,倒是明玉和落英、落翘皆出了一身汗,好容易把他放去床上,明玉又洗了个澡。从净房出来时,楚云飞已歪在榻上读书,身上换了睡袍,腰间随意系着带子,明玉不觉好笑。

    其实,这么看楚云飞倒是一点儿也没变。随手给楚云飞重新倒了一杯茶去,就着榻前的杌凳坐下来,才发觉楚云飞的目光虽落在书上,眼底却无一物。

    明玉叫了一声,他一动不动仿佛没听见,迟疑着扯了扯他的衣袖,楚云飞才猛地抬起头来。

    明玉蹙眉:“到底怎么了?是不是出了什么事?”

    若说有事儿,除了他的职务安排,便是直估楚家的事儿了,不过这两件事都不至于让他这般。

    “我还是想争取,咱们回南京如何?”

    明玉松了口气,大抵是因三爷说太老爷想回南京,他也觉得秦氏嘴里没催,心里却一直盼着。其实,秦氏的心思明玉如何不知?

    “你若觉得时机成熟,咱们就回去。只是,大老爷、二老爷那边却有些麻烦。”

    楚云飞道:“咱们如今回去,也不必非得把户籍也迁回去。”

    也是,若他调任南京,家眷随行也不是不可。明玉笑道:“若是能回去,娘必然高兴。”

    楚大夫人一方面害怕当年的事再度让他们受了牵连,一方面又不愿轻易放过他们。若楚云飞此刻把户籍迁回去,那么前者就不必担忧了,楚大夫人势必会牢牢抓着他们不放,且愈发肆无忌惮。

    眼下看来,这才是权宜之计。

    只是,“你说过,南京如今并没有空缺。”

    楚云飞似是拿定了主意,道:“我明儿去见见韩大人、安大人,便是不能去南京,也可去离南京近一些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明玉不觉又蹙了蹙眉,楚云飞这摸样,竟好像不愿呆在京都,是京都要出变故,还是因为别的?明玉觉得势必要问清楚。

    “前儿你说,留在京都反而好些,娘也支持你的打算。是不是今儿六哥说了什么?”

    楚云飞立即摇了摇头,又随即叹了一声,甚是疲倦地道:“今儿就歇了,明儿去拜见了韩大人、安大人再说。”

    “我和娘都没正式去拜见安夫人,如今安大将军旧疾犯了,在家养病,不如明儿我和娘也一道去探望?”

    楚云飞想了想点点头,明玉就笑道:“这般,明儿要早起,你也安心睡一觉,先别想这些事。”

    如今天气不冷,衍哥睡在自个儿的小摇床上,只怕他晚上掀被子,明玉将小摇床推到架子床边,让楚云飞睡了里面。留了一盏羊角灯,这才躺下来。

    一夜无话,隔天早起,衍哥还在呼呼大睡时,楚云飞已依着惯例出去晨练。给明玉梳头的落英,特意将昨儿楚云飞新买的珐琅彩花卉簪拿了出来,又精心梳了个金玉梅花鬓,将明玉整个人衬托的愈发精致。

    幸而今儿要出门,若是在家里,顶着这样的头饰,明玉倒不习惯。落英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,笑道:“这个发饰奴婢学了很久,只因姑奶奶的首饰不好搭配,昨儿姑爷就给姑奶奶买了一对,正好今儿能让奴婢大展身手了!”

    明玉笑着夸了她一句,落英掩嘴笑道:“姑奶奶这么一打扮,姑爷的眼睛就更离不开了!”

    才说完,明玉果真觉得背后有道目光,扭头望去,楚云飞已晨练回来。落英快速地将梳妆台上的东西拾掇起来,一边笑一边道:“奴婢去叫衍哥起来。”

    说罢就朝里间去了,明玉被楚云飞的目光弄的有些无措,好似孩子,得了东西就忍不住显摆,颇为不自在地理了理衣裳道:“净房已备了热水,你也去梳洗吧!”

    楚云飞却站着不动,因为要出门,且是去拜见楚云飞的上司,明玉特意穿了出门的衣裳。上着云霏妆花缎织海棠对襟褙子,下着软银轻罗百合裙,一头乌木似的头发盘成个精致的发鬓,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,肌肤白净,虽已做了娘,身姿却窈窕,亭亭玉立,含羞带怯,不施胭粉,仍旧娇艳如六月海棠,清雅似月下莲花。

    楚云飞不觉吸了一口气,这才将目光移开,朝净房去了。

    明玉就听得有低笑声传来,转身望去,落翘、菊香、菊影皆捂着嘴巴。明玉瞪了她们一眼,她们才收住笑,晓得明玉不是真的生气,落翘上前来见礼,笑道:“从前姑爷不在家,姑奶奶不注重打扮,如今姑爷回来了,姑奶奶也该新作几身衣裳了。”

    想到刚才楚云飞火辣辣恨不得吞了她的目光,明玉只觉脸颊一热,道:“今儿要出门,不好失礼于人。你们几个也注意些,没得放纵惯了,到了别人家,也这么没规没矩,徒惹人笑话。”

    几个丫头深深一福,落翘又笑道:“虽然周嬷嬷不在身边,可周嬷嬷教的规矩奴婢们哪里敢忘?姑奶奶就放心吧!”

    明玉懒得和她们贫嘴,问道:“夫人起来没有?”

    “奴婢才从夫人屋里过来,夫人已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一时莲月进来回话:“礼已预备好。”

    待楚云飞洗漱完毕,衍哥穿了衣裳,楚云飞抱起不肯睁眼的衍哥,一道朝秦氏屋里去。

    晨风清凉,枝头鸟儿叽叽喳喳,或忙于觅食,或忙于梳洗羽毛。一日之计在于晨,读书人这个时辰早已起来读书,当家主母也开始料理一天的庶务。而这会子,正屋的门却仍旧紧紧闭着。

    三五成群站在院子里的人,已差不多等了半个时辰,渐渐便有人不满起来。低声嘀咕:“谁不晓得昨儿夜里爷歇在正屋?若不是夫人一早就出门还愿,她还敢这么着么?”

    身边的丫头听了,忙扯了扯说话之人的衣袖。

    那年方十八九岁,模样靓丽的女人,冷哼一声,抚了抚鬓角上的簪子撇撇嘴,下意识地将胸膛抬高了两分,无形中露出几分骄傲来。

    距离这边十来步远,亦有一位衣着打扮光鲜亮丽,不似普通下人年纪约莫二十来岁的女人轻轻转头朝那边望了一眼。她身边的丫头轻轻哼了一声,用极小的音量不屑道:“不过得了一件簪子罢了,就立即上头了。那种货色,便是赏给奴婢,奴婢也未必瞧得上。”

    话说完了,那二十来岁,年轻貌美的妇人才瞪了她一眼,低声训斥:“再混说小心挨嘴巴子!”

    那丫头不过撇撇嘴,低头盯着妇人手腕上的赤金镯子,虽不是昨儿得的,不过分量却比那簪子足了不晓得多少倍。这么想着,胸膛里替自家主子不服的那口气才淡了几分。

    而两方人马的后面,还有一位年纪才十五六岁已做妇人打扮,模样清秀可人的女子,暗暗地把手腕上的镯子褪了下来。她身边只跟了两个才留头的小丫头,瞧着自家主子的动作,忙拦住。

    那十五六岁的女子微微蹙眉,到底还是把镯子褪下来,用手绢仔细包着放进随身携带的荷包里头。等她做完这些,正屋里才有了动静。侯在屋檐的丫头忙推门而入,鱼贯着进去服侍,不多时一位大丫头从屋里出来,朝三位姨娘福福身道:“少奶奶说了,姨娘们今儿不必请安了,请回吧!”

    那十八九岁模样靓丽的便是李姨娘,听大丫头这般说,忙笑道:“伺候少奶奶原是我们应该做的。”

    那大丫头打量她一眼笑道:“李姨娘即这么说,就容奴婢进去问问。”

    说罢转身进了正屋,却隔了许久才出来。将三位姨娘请进去,明珍已梳洗妥当,穿着八九成新的家常服,梳着堕马鬓,矜持地坐在榻上。

    以李姨娘为首,三位姨娘得体地朝明珍见了个礼。明珍微微点头,吩咐丫头搬了杌凳让她们三个依着大小坐了。

    “昨儿夜里多吃了几杯酒,今儿早起便有些头昏脑胀。”明珍一边说一边揉了揉太阳穴,又问,“昨儿给你们送去的月饼如何?”

    那李姨娘立即笑道:“亏得少奶奶想着我们,否则我们这样的人哪里吃得上宫里的东西?”

    明珍微微一笑道:“我便是想给你们却也没能耐,是贵人赏下来的,到底不多,大家伙尝尝鲜吧!”

    李姨娘便又道:“若不是少奶奶想着我们,我们也没得机会尝鲜。”

    明珍似是对这样的回答很满意,看着李姨娘,笑道:“今儿你头上的簪子倒十分精致,衬托着整个人都精神了。”

    李姨娘抿嘴一笑,不觉又抚了抚鬓角的簪子,笑道:“少奶奶谬赞了。”

    一直未开口说话的刘姨娘忽地笑道:“奴婢也觉得少奶奶今儿和往日不同呢!”

    明珍一笑,道:“是么?”

    刘姨娘笑着夸赞了一番,明珍身边的大丫头就笑道:“这也难怪。咱们大爷和宫里的贵人素来是有眼光的。”

    这话自是不言而喻,明珍头上的步摇,也是头一回见她戴,且看上去也是十成十新,除此之外,手腕上的玉珠手链是宫里贵人赏下来的节礼,这样的东西,只有王夫人和明珍才有,其他人都没有。

    李姨娘只觉那手链刺眼的恨,仿佛宣告着只有当家主母才能佩戴,而她这样的身份,一辈子也不可能佩戴的上。忽然间,就觉得头上的簪子俗气至极,哪怕上面亦镶着玉珠。

    她脸色微变,那刘姨娘眼底笑意却浓了几分。明珍看着下面两个人,暗暗冷笑一声,又盯着一直不开口说话的文姨娘问道:“可是想家了?”

    文姨娘忙摇头,低声道:“不曾。”

    明珍笑道:“你年纪小,初初来了咱们家,必然会想念家人。”

    又盯着她看了半晌,道:“到底年轻,怎么就打扮的这样素净?”

    说着就吩咐身边的丫头道:“我记得我有一对镏金点翠钗还是簇新的,正好配妹妹这身衣裳,去取了来。”

    大丫头福福身便转身而去,那文姨娘却大惊失色,忙起身道:“少奶奶的东西,我如何能收?”

    明珍安抚道:“你才来,能有多少东西?打扮的这么肃静,咱们爷瞧着也不喜。我即给你,你就收下吧。”

    等大丫头拿了来,还叫文姨娘到跟前,明珍亲自替她戴上。文姨娘战战兢兢,面无血色,低着头偷偷看了看身后的李姨娘和刘姨娘。

    等佩戴好,明珍就细细打量她一番,笑问:“这样瞧着是不是好多了?”

    说着就望了望大伙儿,大伙皆点头说好,唯独李姨娘皮笑肉不笑扯了扯嘴角,应和了两句。那文姨娘暗暗吐了一口气,只觉背脊冰凉冰凉。

    明珍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,说了这会子话,早饭已送了来。刘姨娘、文姨娘忙过去帮着摆碗筷,李姨娘却忽地捂着下腹,身边的丫头瞧着,忙担忧地问:“姨娘这是怎么了?”

    李姨娘只是摇头,嘴里却说不出话来,显见痛得多厉害。

    那扶着她的丫头,便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:“必是旧疾又发了,太医曾嘱托过,姨娘这身子要按着时辰吃饭……”

    明珍暗暗冷哼一声,反责怪道:“妹妹既然有这个毛病,就该自个儿多注意些,年纪轻轻的,落下不能治愈的病根,如何为咱们家开枝散叶?”

    李姨娘闻言暗自咬牙,只得艰涩地道:“让少奶奶挂心了,我并无大碍。”

    明珍叹了一声,语重心长道:“你们也都晓得,我这个身子子嗣上再难求了,家里左右不过宪哥这么一根独苗,夫人、老爷都盼着孙儿满堂,我不能够,你们好歹要争口气。”

    三个人忙应了是,明珍这才忙让李姨娘的丫头扶着她回去,又叮嘱道:“拿了我的帖子去请太医来瞧瞧,便不是大病,能早些治好也好。说起来也是我的不是,不在京都这些日子,让妹妹受累了!”

    先是责怪,后是担忧自责,李姨娘只能千谢万谢,明珍话里话外都是在为她着想,只是,子嗣一词却又那般刺耳,整整两年,她也未能传出好消息。身为姨娘,没有孩子最后能如何呢?年老色衰时,再不得宠,又如何与人去争?

    她几乎咬碎一口银牙,本没有什么病,脸色看起来却像得了大病。

    李姨娘一走,屋里顿时清冷下来,早饭摆上,明珍坐下来,刘姨娘、文姨娘自是充当丫头站在旁边服侍,明珍吃了几口,就叫她们两个也坐下来吃。两人不敢,最后还是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这头刚放了碗筷,就瞧见二门上的婆子急匆匆跑进来,一边见礼,一边喘气道:“夫人打发人回来,让大少奶奶也快去,宪哥又哭又闹要找少奶奶,夫人哄也哄不住!”

    明珍听了不敢耽搁,收拾收拾就带着丫头婆子出门去了。一边走,一边问:“宪哥素来乖巧,在夫人屋里也养了一些日子,如何突然就哭闹起来?”

    婆子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,气喘吁吁地道:“少奶奶快去吧,没得哥儿哭坏了嗓子又发起热来!”

    到了垂花门,马车已停在垂花门外,明珍立即上了马车,赶车的婆子更不敢耽搁,以最快的速度从王府角门驶出去。

    谁也没有瞧见,垂花门不远处的大红漆柱子后面,隐着一个人,那人嘴角慢慢浮起一抹笑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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