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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八章:万劫不复,亦无所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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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生杀一念,生死一念……

    璃月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,想起这几个字。再看看头顶上的红光,还有那几乎成为虚影的棋谱,她好像明白了什么。

    玲珑棋的能力,不是用之不竭的,杀戮越重,她承受的反噬也就越重!她能感觉到,她的精力虚耗的十分严重,若不是凭借她心中的那股坚定支撑着,恐怕早就控制不了玲珑棋,而此时,她能控制玲珑棋的能力正在一点一点的减弱。

    感觉强大气压至头顶而来,“噗!”一口鲜血喷了出来,那股从玲珑棋反射而来的压力已经让她难以承受。

    天空中的棋谱就如能被晕染在水中的影子,渐渐的散去,眼看就要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不,玲珑棋绝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失去效力!宗政无忧还在重华殿内,生死不明。

    “若是这一身杀戮让我永入万劫不复之地,我亦无惧!”

    璃月紧握双拳一道刺目的红光妖冶的照亮了整片天空,那道在半空中慢慢变得虚乌的棋谱突然华光万丈!

    重华殿内,众昏迷之中悠悠转醒的宗政无忧缓缓抬眼,殿内,只剩一灯如豆,泛着昏暗的光芒,看不清楚四周的情况。

    突然,窗口闪过一道红光,犹如闪电一般照亮了整个大殿!那道红光十分诡异,绚丽刺目。那是玲珑棋的光芒,而且比他见过的任何一次都强烈!

    璃月,一定是璃月来了!宗政无忧微动一下,身上的枷锁重的让他难以承受,使出全身的力气,朝殿外而去。

    他不敢直视那道红光,只能紧紧的闭上双眼,被红光照耀的天空,犹如无数只触手粘上他的每一根神经,蛊惑着睁开眼晴,但是他能感觉到那个身影的方位,高声呼喊道:“璃月!”

    第一百个满是积雪的台阶踩在璃月脚下,听到这一声呼喊,璃月轰然倒地,抬起头,顺着高耸的台阶看重华殿前那道身影,心中顿时涌上说不出的悲凉!璃月紧紧握住手下的白雪,雪顿时融化成了一滩水。那道枷锁如锁穿过璃月的心,禁锢了她的所有理智!

    任这一身杀戮,也绝不让他受此屈辱!

    缓缓回眸,四周不知何时多了蒙着双眼弓弩手。只是,那道红光犹如一道屏障将璃月紧紧的包裹其中,再坚韧的箭羽到了她的面前,也可能断成两截落地。

    “啊!”璃月怒吼一声,只见那些被蒙着双眼的弓箭手瞬间化为燃烬。

    这是玲珑棋的第九十七道幻境,见到的人,会不受控制的落入滚滚流动的岩浆之中,被煅烧的骨灰都不剩。

    四周的积雪,都开始融化,一滩滩血水汇成一条溪流缓缓的流在这片大地之上。

    没有人见过玲珑棋威力,如今,整个大夏皇宫,只要是璃月所过之处,尸积如山,血流成河,各种死法,残不忍睹。

    璃月抬眸,看到宗政无忧极力隐忍的模样,心思一松,那道红光顿时散去不少。宗政无忧自然也会受到玲珑棋的影响。

    “快走!”宗政无忧感觉那难以承受的炽热缓缓散去,大声朝璃月吼道,他的声音顿时被淹没在漫天的卷起雪花的寒风中。

    璃月快步朝前走去,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:要走,一起走!

    半空中的棋谱又开始变淡,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在高耸入云的阶梯上纵身而起。大雪纷飞的夜色,那模糊不清的孤单背影,尽显桀骜之色。前方的路,纵然艰险,纵然是十八层地狱,纵然让她万劫不复,她也决不会退后一步!

    胸口一阵闷痛,璃月不支倒地,身子不受控制滑下几个台阶。

    宗政无忧飞速上前,枷锁上的铁链生生禁锢着他的身影,苍茫的天空下,只能看到他止不住颤抖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啊!”璃月怒喝一声,陡然站起身来。

    棋谱在半空中缓缓消失不见,那种扑天盖地的死亡气息顿时散尽,包围在璃月周血红光也渐渐消失,天地,一片苍茫……

    孤傲的不可一世的重华殿,与其它宫宇相隔甚远,璃月纵然没了玲珑棋的庇护,箭的射程也难以达到这种高度。只见那道娇小的身影飞速的冲到重华殿前。

    “我来了。”

    宗政无忧涌上唇边的呐喊全都被这三个字淹没,只剩一声悲凉的呜咽。

    “傻瓜。”

    璃月淡笑,轻轻的理了理宗政无忧凌乱的发丝,“我一点都不傻,是不是?”一道银丝朝那长长的铁链环绕而去,火光四射,仿佛坚不可摧的铁链顿时断裂。

    银丝紧紧的缠绕着枷锁的一端,“碰!”十根银丝断裂了一根,璃月眉宇微拧。乌黑的铁锁“咔!”的一声音最终也断裂开来。

    “我们走。”

    大批的人群从重华殿的台阶上涌了上来,璃月与宗政无忧相视一眼。

    “你还有什么舍不下的吗?”璃月看着渐渐靠近的黑影,犹如出洞的黑蚁。

    “我舍不下的,只有你。”宗政无忧紧紧的握着璃月的手。

    漫天的雪花还在飞舞,只见那两道身影翩然而起,顿时淹没在黑压压的人群之中。

    在这高耸入云的重华殿,她们携手并肩膀,誓要杀出一条血路,若死,他们黄泉路为伴,若生,从此,她们与大夏朝再无瓜葛!

    宗政子默站在城楼之上,重华殿正在上演的那一场惨烈的杀戮尽收眼底。狂风大雪肆虐了一夜,此时,渐渐的停了下来,让人能够清晰的看到重华殿的一切。

    “几更天了?”

    “太子殿下,五更天了。”

    近两个时辰的杀戮还在继续,血顺着重华殿如一条溪流缓缓而下,被白雪覆盖的台阶,没有一个台阶看得出原来的颜色,那鲜艳的血已经被冰冷的气温凝固,遏制不住的血腥味在这片天空下,四处飘散。

    父皇真的如此冷血,誓要将两人赶尽杀绝吗?他是大夏朝的帝王,万民主宰,究竟是忌惮还是私心想将玲珑棋收为己用?

    一道冷风迎扫过,直吹进了宗政子默的内心深处,再这样耗下去,她们恐难支撑。

    “打开城门!”

    “太子殿下!”一人惊呼一声,就连一旁听到这四个字的人,全都是心尖一颤。

    “我说,打开城门!”宗政子默泛着一丝寒意,让人止不住的颤抖。

    安王的人马正在攻城,皇上下令死守城门,那三千人虽然勇猛却也未进宫门一步,而如今,太子竟然下令打开城门,那不等于放这三千人进宫吗?这罪名,可是诛九族的大罪,通敌,谋反?哪一个他们都吃罪不起!站在宫门城楼上的士兵个个都如寒风扫过。

    宗政子默一扫众人,快步上前,持起长剑朝面前的那人刺去。

    “违定者死!”

    冷夜看着突然打开的城门,眼中闪过一丝诧异,只见宗政子默站在城楼之上,墨色的华服,衣角翻飞,那股气势,竟然让人难以形容。

    “冲!”

    三千黑羽军,迅速的朝宫门而入。

    璃月无力的靠在宗政无忧的身侧,耳边传来一阵阵撕杀声,那是从东华门传来的声音,黑羽军已经进入皇宫!两人相似一笑,缓缓站直身子。

    突然,一道劲风袭来,璃月顿时侧向一旁,只见一只断臂的男子眼神凌厉的看着璃月。随着那男子而来的,还有一队身手不凡的黑衣人。

    宗政无忧顿时被一群人围住无法脱身,吃力的应对着数十人的攻击,只能看着璃月精疲力竭的身影被逼退至重华殿的栏杆上。

    璃月的背一阵冰意,退无可退,身后,是十层楼左右的高度,若是从这里跌下去,肯定是粉身碎骨。背靠着满是积雪的白玉柱,看着面前的人,眼中闪过一丝冷笑。

    “是你。”一切都明白了,只怪那天她一时大意。若是这个人死在清洲,就绝不会有今天的情景。他是大夏皇帝的人,至她们离开青洲时,大夏皇帝就知道玲珑棋在她的手中。

    他一直隐忍,直到肃清了镇南王,这才朝她开刀。论谋略,大夏皇帝不失为一个阴谋家。他玩弄的,可以是任何人,包括他的亲生骨肉。

    “没错,交出玲珑棋,可以让你选择一个好看的死法。”那人口气冷漠,他觉得,这样的情况下,绝对不会再失手。

    璃月鄙夷的看了那个男人一眼,素手一挥,银色的光亮一闪而过,那人却早有准备,弹身而起,诡异的身形一转。

    一掌袭来,璃月退无可退,重重的吃了一掌,她真的是太累了,竟然连这样的一招都逃不过。

    “噗!”一口鲜血喷涌而出。

    璃月紧握双手,吐出满口血腥,坚持,只要再坚持一下,冷夜已经冲入宫内,援军就要到了!

    “交出玲珑棋!”又是一招袭来。

    璃月使出全身的力气躲到一旁,身形不稳,倒在雪地上,那人的脚步缓缓靠近,死亡的气息步步逼近。

    突然,空气中飘来一阵淡淡的香,犹如空谷幽兰一般,眨眼间,一道疾风擦着璃月的发丝朝前方射去。只见那个断臂男人狼狈的倒在地上,抚着胸口不可置信的看着璃月。

    是他!西门庆!

    璃月狼狈起身,抚着胸口朝身后望去,只见那一身妖艳的红色身影不知从何而来,踩着积雪缓步靠近,白玉桃花扇半遮着他的惊世容颜,没有与这大雪漫天的世界格格不入,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。

    “来,抬起你的小手,就像这样。”

    璃月还没回神,手腕的银丝瞬间飞了出去,那个断臂男人顿时被分成几截。

    “记住了,拿捏好分寸,就算是他被切成几截了,也不会第一时间死去,让他慢慢的享受这个死亡的过程。”

    这是在说教吗?教她怎么以用残忍的手断杀人?这么妖冶的声音在璃月的耳边响起,只感觉浑身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。他说的没错,那个断臂男人眼中只惊恐,是的,他还没死,不过,正在等待死亡降临,只是不知道,这个等待的过程有多么的漫长。

    “无忧!”璃月看着被众人包围的宗政无忧,刚抬起脚步,便感觉腰间一紧。

    “去哪?”那道妩媚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
    璃月还未出手,便感觉手腕一麻,下一秒,身子被带飞,直直的朝重华殿落了下去!

    “无忧——”璃月惊呼一声,呼呼的风声顿时灌入她的口中,呛得她肺都要炸了。

    “璃月!”宗政无忧看着那翩然落下重华殿的身影,心跳顿时停止,寒意从指尖到心头,寸寸成冰!

    只见一道艳红的身影飞速的跳了下去,在接到璃月的那一刻,宽大的袖袍一挥,两人就这么凭空消失在半空中。

    东瀛,隐术!

    宗政无忧手握成拳,缓缓回眸,静静的看着眼前蠢蠢欲动的众人。

    “杀!”三千黑羽军,瞬间杀至,如车轮碾过一般,势不可挡!

    宗政无忧不知道璃月被带到何处,只有强隐下心中的愤眼,看着璃月消失的地方,从齿缝里迸出一个字,“撤!”一声令下,三千黑羽军飞速的朝一个方向而去。

    此时,东华门的宫门还如进来时一样大开,城楼上的弓箭手全都收了弓,面如土色的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渐渐靠近。

    宗政无忧抬眸,城楼上,站着一道身影,两人对视一眼。

    宗政子默淡淡的扫过人群,没有搜寻到那个娇小的身影,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慌乱。

    “她呢?”

    “暂时还是安全的。”宗政无忧不知道那个东瀛人究竟出于何意要劫走璃月,他的心中简直不敢想象后果。青洲,那人出现,目的十分明显,只为抢夺玲珑棋谱,现在,就连玲珑棋都在璃月的身上,他真不知道璃月的情况有多么的危险。

    宗政无忧率众人飞速离去。

    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交流,两个男人同样担忧的神色,让外人无法解读,只见三千黑羽军消失在众人的视线。

    这是大夏三四二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个清晨,推开门,高入腰间的积雪堵在门前,放眼望去,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。

    而就在这个普通清晨,五更天,原本是上朝的时间。但是,哪彻夜整个皇宫的撕杀与惨叫,让人难以安眠,更不敢踏出府门半步,没有人知道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,只知道大夏再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动荡。

    直到消息不径而走,一夜之间,整个大夏帝都如渚沸的开水一般,昨天晚上,皇上还亲自宴请安王,无尽荣宠,这才几个时辰,安王就成了逼宫谋反,意图弑君的千古罪人!

    大夏皇帝面色带着几分苍白,坐在龙案前,眸色凝重。昨天晚上的惨况,让他的心久久不能平复,这么多人,竟然奈何不了两人!玲珑棋如此的威力,更让他坚定必夺到手的决心。

    早朝,一直到三日之后才恢复,走在在残留着血迹的青石路面上,不管是谁,都变得小心翼翼,仿佛每一步都踩在锋利的刀刃上。带着无尽寒意的风迎面吹来,还夹杂着浓浓的血腹味。虽然没有亲眼所见,但是凭想象都能感觉到那天晚上的撕杀有多么的惨烈。

    世事剧变的如此快速,远远不是他们所能预料。

    朝堂之上,没有任何人敢提及三日前的事情,甚至就连安王二字都成了禁词。

    唯一的消息便是:太子守城不利,罚一百棍,扔在重华殿内,没有太医前去医治,米粒未进,如今已经三天了,天寒地冻,可想而知,受尽了怎样的折磨。

    没有任何处置安王的旨意,大夏皇帝那张面容,平静的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。

    ——分隔符——

    床在摇,犹如睡着一张水床悠然的飘在水面上,那处好像置身在摇篮里的感觉惬意无比。这一觉,仿佛睡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,璃月翻了个身,抱着软软的被褥,慵懒的占据着她的每一个细胞,就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。

    “呕—呕—”真的是太舒服了,她竟然听到了海鸥的声音。

    耳边,传来海浪声,一股海腥味伴随着飘进来的轻风,吹得璃月一阵清明。弹身而起,环视着四周,船身摇晃一下,璃月顿时扶住一旁的桌子,这分明就是一艏船!

    飞速的走到窗边,入眼望去,是一望无迹的大海,几只银白的海鸥展翅掠过海面,阳光洒满的水面,让人不敢直视太久,璃月抽回目光,记忆清晰的泛现在脑海。

    寒风呼啸,鹅毛一般的大雪的那夜,她冲入宫门的撕杀,一切的一切,清晰的在她的脑海里如放映一般。重华殿前,西门庆突然出现,她被抛下高耸的殿宇,后来,就失去知觉。

    “小姐,您醒了!”

    一道欢快的声音响起,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映入眼帘,她的装束和西门庆衣服款式差不多,只不过满身的衣裙都绣着桃花,让人眼花缭乱。看着这个少女脸上纯洁明媚的笑容,原本准备出手的璃月突然放下戒备。

    “你是谁?”

    “小姐,我叫桃子。”

    船身一阵微倾,璃月只感觉眼前一黑,这个西门庆,他要把她带到哪去?无忧呢?他现在还好吗?有没有安然脱身?站起身一来,朝外面走了过去。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,软绵的身子缓缓滑坐在地上,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虚弱。

    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出璃月的眼前,接着那道艳红的衣裙也映入眼帘。

    璃月抬头,看到那带着一丝迷茫神色的西门霜华,他那眼神,好像看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的影子。伸出手将西门霜华的手推到一边。

    “我要回去。”

    西门霜华不理会璃月的排斥,自顾的说道:“宗政无忧没死,顺利的逃了出去,那个什么太子,被打了一百棍丢在重华殿里。”

    看着璃月眉心渐渐舒展的模样,西门霜华伸出将还蹲在地上的璃月拉了起来,好像她关心的,就这两个人了吧?

    “如果,你还想知道谁的情况,大可告诉我,我让人去查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要你查,送我回去。”璃月扶着墙壁站起身来,只觉得头重脚轻,摸了摸身上,玲珑棋不知去向。打量的看着西门霜华,她不确定,他究竟有什么用意。

    “给你。”

    玲珑棋!璃月眼中的怀疑更甚,却迟迟不肯接下,他既然拿走了,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还给自己?

    “你不要,我扔了。”作势就要把手中的棋扔出去,那模样,竟然有几分孩子气。

    那可是茫茫的大海啊!璃月顿时抢了回来,贴身收好,这个西门庆的举动,让她更加不明白了。

    “再有半月航程,就到东瀛了。”

    东瀛?开什么玩笑,她去那个鸟地方干嘛?璃月缓缓动了一下手,只感觉手腕上空空的,她的索命呢?

    “你在找那个破镯子吧?又难看,做工又差,到了东瀛,我命天下第一能工巧将给你订做一堆饰品。”西门霜华侧靠在一旁,船身纵然再大,空间也还是小的可以。

    两人之间,仅隔着一点空隙,船身一摇,难免会有些肢体上的碰撞,璃月眼神微眯,如果这个西门庆是想挑战她的耐性的话,他成功的到达了她的底线!

    只见那个娇小的身影微动,气势逼人的卡住西门霜华的脖子。

    “要我配合一下你吗?”那让人崩溃的声音传来,再配上他那有点呆呆的样子,真是让人凌乱不已。

    “啊!饶命,饶命啊!”西门霜华突然吐出舌头,大呼起来。

    璃月忍不住笑出声来,这一放松,感觉手上一酸,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。这个男人,怎么会让人有一种搓汤圆的冲动!

    “你劫我来,究竟有什么目的?”

    “等你身子恢复如常,有能力操纵玲珑棋的那天就知道了。”语毕,西门霜华的眼中闪过一丝忧伤,渐渐的晕染,整个船内的气氛都被他的这种忧伤感染。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不杀了我,成为玲珑棋的主人?”璃月很不解他的用意,这样的方法不是更一劳永逸?凭他的隐术,在大夏皇帝的手中抢到玲珑棋谱不算难事。

    “麻烦。”

    璃月无语,这是什么神逻辑?

    “你现在身子虚弱,醒了就吃些东西吧。”

    的确,她现在虚弱的很,这一点,璃月比谁都清楚。

    西门霜华不再多言,只是缓步消失在璃月的视线,被西门霜华派来侍候璃月的小桃也被璃月退了出去,桌子上,摆着简单的几个小菜,和一碗浓浓的药汁。

    璃月丝毫不犹豫的扫光了桌上的东西,就连那碗药也喝的碴都不胜,西门庆想要她的命太简单了,何怕在饭菜上动手脚。

    看着茫茫的海面,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,满脑子全是宗政无忧的影子,只要他还活着,她可以撑下去。如今的大夏,恐怕到处都是追杀她的人马,她没有在宗政无忧的身边,反而让他更加安全些。

    这样一想,去东瀛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,最起码,西门霜华目前并没有一点恶意,这一点,她还是能够感觉得到。

    她现在要做的,就是尽快的恢复自己的身体,这一次的虚耗,已经到了她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。万事有因就有果,她既然成为玲珑棋的主人,玲珑棋一出,便是浓重的杀戮,她承受这点反噬,也算是因果循环。

    她最担心的是,万一这一恢复,就是个一年半载怎么办?

    一片被积雪覆盖的雪原上,那道白色的身影迎风而立,远处的山顶,不时传来一阵狼嚎,天色昏暗,分不清时辰,站在这个地方可以看到不远处,天海相接的茫茫水面,而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此处站了多少个时辰。

    远处,一道人影飞速的朝这个方向而来,华一脉翻身下马。

    “王……”到了嘴边的称呼突然被堵了回去。

    “主子,您余毒未清,站在这风口身子恐吃不消。”

    那道身影没有回息,目光依旧清冷的看着远方的海面,“冷夜可回来了?”语气清凉的没有一丝感情。

    华一脉知道,眼前的人看似平静,心中不知道在承受怎样的隐忍,没有人知道王妃现在的情况,生或者是死,这样的答案对任何人来说,无疑都是一种折磨。

    “还未回来。”华一脉的声音几乎不可闻,东瀛近百年来都没有与大夏有任何来往,要想弄到准确的航线图,着实不易。

    “主子,你现在的身子十分的虚弱,要加紧调养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宗政无忧深吸了一口气,目光缓缓的从那一片海域抽回,绝地从一旁跑了过来,那道白色的身影跨上马儿,飞速的消失在苍茫的大地上。

    仅能避风的农舍内,昏暗的烛光随风跳跃,映在墙上的影子,微微躬着背,不断的传出咳嗽声。那一幕,让人说不出的揪心,久久之后,微弱的烛火熄灭,均匀的呼吸声传来。

    华一脉站院子中提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,重重的喘了口气。整整两个时辰,屋内的人才睡去,他刚一转身,便听到一声急切的呼喊。

    “璃月,璃月,等我!”

    华一脉回眸,只见轻鸿红着双眼站在暗处,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着那昏暗的屋子,咳嗽的声音又断断续续的传来,两人相视一眼,轻轻的退了下去。

    若是再没有璃月的消息,他们的主子可能会垮下去。轻鸿也是现在才知道,这个世界上,有一种爱竟然会浓烈到这种地步!

    船缓缓靠岸,璃月抬步走了出来,海岸的一端,是茫茫的水域,另一端,竟然是这样的美景,一排排木制的阁楼搭建在离海岸只有一里左右的地方,沐浴在夕阳的余辉中,美的犹如一幅精心绘制的油画。

    “小姐,您再加件衣服。”桃子手中拎着一件雪白的披肩,快步追了上来。

    一袭暗香靠近,璃月侧目,只见刚刚还在桃子手中的披肩突然到了西门霜华的手中,只见他动作幽雅的披在她的肩膀上,顺势将她的手挽入他的臂弯。

    这个动作,他做的很是娴熟,璃月有些不自然,用力的抽了两次也没抽出来。看着西门霜华淡然的神色,她有一种感觉,他虽然挽着的是她,可是他的心里可能另有其人,就好像,他的目光明明落在她的身上,仿佛透过她再看另一个人,那道目光,很飘渺。

    “少君。”一群服饰相同的男子跪在西门霜华的面前,只见他们的身后是一辆华丽的车驾,不似大夏的马车,华盖之下,四面都是轻纱,若隐若现的可以看到车架里的情形。

    西门霜华带着无尽的优雅朝车架而去,细心的将璃月扶了上去,这才坐到一侧。

    身下,是柔软的锦缎,西门霜华顺手将一张貂皮制的毯子拉到璃月的身上,马儿缓缓前行,两人就这样招摇过市。

    “你是东瀛的皇子?”璃月忍不住问道。

    “不,我是东瀛的一国之君。”

    靠!那些人怎么叫他少君?这称呼真是让她搞不懂。不过,这一国之君啊,他可真够闲的,跑到大夏去,一呆就是那么长时间。

    车马未停,一直从那道奢华的宫门缓缓始入,各式的宫殿璃月见过的也不算少了,可是能把整个皇宫建设的这么恢弘大气而且还不失优雅的,她是第一次见。

    西门霜华挽着璃月缓缓踏入一道宫门,奢华的宫殿顿时映入眼前。

    “你以后就住在这。”

    “暂时。”璃月提醒道。

    西门霜华淡然一笑,没有反驳,而是拉着璃月朝大殿而去。

    “你呢?你的宫殿在哪?”

    “也是这!”

    他娘亲的!耍流氓就耍流氓,玩什么语言艺术!使劲的抽回自己的手与西门霜华拉开一定的距离。本来这样就已经让她很不爽了。

    “给我换一间!”

    “你以为,我这霜华殿就一间房?”西门霜华缓步踏了进去。

    璃月快速追了过去,只见诺大的殿内空旷如野,地面上,铺的是一层红木地板,走在上面,不会发出一丝声音。这里,静的可怕,那道艳红的身影在几步之摇的地方,显得十分的孤寂。

    他这个模样,让璃月有一种感觉,所有人都在世界的这一端,而他一人孤单的站在世界的彼端。

    “这边,是我的寝殿,那一端,是你住的地方。”西门霜华说完,缓步朝寝殿的方向而去。

    璃朋缓步跟了上去,只见西门霜华合衣侧卧在床上,诺大的寝殿内,除了一张床,床下的地毯上覆着一张如被褥一般的雪白狐裘之外,再没有其它的装饰,而四周的墙上,只要是有空间的地方,都挂着一副画,画上的女子,是同一个人,就连动作神色都一模样一样。

    这个女人,可是他的爱人?要不然,怎么可能会画了那么多挂在寝殿内?璃月仔细的看了一下画上的女人,她与那个女人一点也不像,为什么西门霜华总是那么茫然的望着她?

    “她是谁?”璃月失声问出。

    西门霜华缓缓睁开双眸,目光接触到那画上的人时,柔和的如刚升出海平面的晨曦。

    “璃月,我累了。”那道声音,仿佛从遥远的空间飘来。

    璃月没有出声,而是轻轻的关了门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缓步来到西门霜华所指的地方,她也很累,只是在她推开门的时候,眼前的一切让她的小心肝凌乱不堪。这是人住的地方吗?简直就是个杂货铺啊!仅有的一张床上还堆着乱七八遭的东西,桌椅上,全是厚厚的灰尘,屋内的一切,简直是看不下去。

    “碰!”璃月将门合上,一定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,这么漂亮的宫殿,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脏乱的房间!

    再开!他娘亲的,你玩我!璃月一转身,差点撞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西门霜华,只见他一脸笑意的看着璃月几乎暴怒的神色。

    “我刚刚说错了,是那间。”

    璃月手握成拳,朝西门霜华挥了挥,朝另一个方向而去,推门而入,眼前的一切,还算让她满意,“碰!”的一声将房门关上,隔绝了西门霜华探寻的目光。

    坐到桌前,迫不急待的将玲珑棋拿了出来,只见棋盘泛起一抹微弱的红光,再没任何反应。仅仅是这样的昙花一现,璃月的额间冒出细密的汗珠,收回玲珑棋,无力倒在床上。

    不知何时,紧紧的缩在床的一角,沉沉睡去,她现在只有一种失重的感觉,突然,眼前的景物清晰可见,一间破旧的寒舍中站着一道月白的身影,璃月只能看到那个背影,但只是一眼,她就能认出那个人影。

    “无忧!无忧!”璃月不受控制的失声喊了出来。

    只见那个背影缓缓转身,马上就要看到他了。突然一阵摇晃,璃月顿时清醒,屋内,点着几根蜡烛,只见她床头的一端,还安放着一枚夜明球,散发出来的光亮不比现代的灯光弱多少。

    映入眼帘的,是桃子担忧的目光。

    “小姐,你睡了一个多时辰,做了几次恶梦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之前都没有叫醒我,为什么偏偏这次要叫?!”璃月带怒气冲冲的声音响起,小桃吓的瑟缩了一下,目光偷偷的朝一旁望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是我让她叫的。”

    璃月的目光凌厉的扫了过去,可是眼光能杀人的话,西门霜华此时一定身手异处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苍茫的夜空下,那道身影陡然一震,“璃月,你们听到璃月的声音了吗?”

    华一脉与轻鸿相似一眼,垂下头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宗政无忧看着两人,“我真的听到了。”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璃月重重的将身上的被褥掀了起来,走到西门霜华面前,揪住他的领子,“我饿了!有你这样待客的吗?饭都不给吃!”

    桃子动了动身子,小声的说道,“小姐,饭菜已经势了三遍了。”

    璃月尴尬的松开西门霜华的衣服,轻轻的拉了拉被她握皱的衣服,直到平平展展才松开手,随桃子的身影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西门霜华坐直身子,看了看胸前的衣服,这个性子,真是稀有!

    桃子将璃月领到大殿,简单的红木桌上放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炉肉,冒着诱人的香味,璃月俯身,挥了挥手,将那道香味扇了扇,味道跟上次吃的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她屁股不还没落坐,那道艳红的身影倒先她一步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我也没吃。”西门霜华呆呆的口气,配上那几分带着孩子气的表情,像极了后妈虐待的后儿子。

    璃月握了握手,再松开,再握一下,最终还是坐了下来。这个死人妖,他还踩在她的底线上跳起了芭蕾!要不是饿的前胸贴后背,她真想把这一锅炉肉扣他头上!

    一个老男人,老露出那种表情干嘛?这不是他的风格好不,而且还做的那么楚楚可怜,真是该死!

    “烫!”

    “哇!”璃月连忙将嘴里的肉吐了出来,端起一旁的水猛灌了一口。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?”要不是这个死人妖,她能失态到一块火热的炉肉就这么放进嘴里了吗?

    “没什么。”西门霜华耸耸肩,就算是他说了什么,也等于没说。

    璃月静心的等着,拼命的吹着,直到挨了挨嘴边试下温度这才将肉放到嘴里。她没有发现,西门霜华一眼底缓缓的涌上一层笑意,就好像这死气沉沉的大殿突然多了些食物的香味的热气腾腾的白烟,有了几丝人情味。

    “真怀疑,帝都那家驴肉馆是不是举家搬到你们东瀛来了。”这味道与她上次吃的一点差别都没有。

    “是,他们举家都搬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咳咳!你说什么?”璃月轻轻的拍着胸脯,简直无法消化西门霜华话中的意思。

    “只是来的时候有点不情愿,我想他们住一段时间就会感觉到东瀛的好。”

    您老这是绑架吧?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!不要脸三个字,你知道怎么写的吗?璃月上下打量着吃的优雅的西门霜华,她也算是他绑架来,不会是蓄谋已久了吧?

    “既然我都来到东瀛了,你可以把你的目的说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吃饱了?吃饱了就撤了吧!”

    他娘亲的!璃月顿时伸手护住眼前的锅,“没,没吃饱呢,咱吃饭,不说了,不说了。”

    看着璃月凶残的吃相,西门霜华眼中的笑意更甚,他知道眼前的一切,不在是一场虚乌的梦,而是真实存在的。

    ------题外话------

    开始领养了,预养从速,报上要养的角色,先到先得。喵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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